铁打的莱州

朱万年，字鹤南，（？—1632年），黎平城关人。崇祯四年（1631 辛未年）调任莱州知府。他为官清正刚直，不畏权势，独善其身，矢志报国，赢得了莱州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崇祯五年（1632年壬申年）正月初三，“吴桥兵变中”的孔有德率领叛军攻陷登州，第二天又攻陷水城，俗称“纸糊的登州”。一月之后的二月初三叛军兵围莱州城。当时叛军骑兵5000，步兵万余。莱州城守军骑兵不足1000，步卒不足4000。众寡悬殊，一场轰动朝野空前惨烈的莱城保卫战打响了。当时莱州城地势并不险要，由万历二十六年重建，城墙“周九里，高三丈五尺，基厚两丈四，门四座，城下为池，深两丈，阔倍之。”在朱万年的严密部署和发动下，全城军民上下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粮草充足、严阵以待。叛军采取了攻城、挖洞、炮轰等各种伎俩，六个多月经历了大小百余战，叛军手足无措，死伤无数。莱州城犹自巍然屹立，固若金汤。最严重的一次是二月二十三日，叛军挖地道至城东北角（原千佛阁附近），用棺材将炸药置入其中，爆炸后城墙被炸开两丈，叛军从缺口蜂拥而入，早有准备的守军与叛军展开了肉搏，最后拼死用泼油火攻将叛军击退。军民前赴后继，连续杀退敌人的数次猛攻，叛军尸体将护城河填平。军民边战边筑，将轰塌的城墙重新修复如故。英明的朱万年发动群众打了一场人民战争，全城男女老少齐上阵，连牺牲的守军尸体也分配到各家各户每天负责从城墙抬下并集中掩埋。当时皇帝腐败无能，朝廷内分主战与主和两派，莱州籍户部右侍郎刘耳枝泣血力谏，三次上疏，并自请降职督师救援莱州，结果崇祯皇帝偏信抚议，致使援军迟迟未到，终于酿成灾难。七月初七日，孔有德见攻城没有任何进展，便作势乞降，请求和谈。为了拯救莱州的老百姓，朱万年招集所有部属逐一面授机宜，一旦不测，确保府城无虞，在满城军民与家眷哭声震天的挽留中，仰天长叹道：“天下谁人不愿意颐养天年，但我如果顾惜自己的身家生命，莱州士民还能有命吗！”言毕大义凛然，偕登莱巡抚谢琏出城与叛军谈判，结果中计被缚。朱万年用计骗叛军精兵随同他去城南门叫开城门，在城下朱万年大呼：“我生还无望，身边乃叛军精锐，不要管我，向我开炮！”其铮铮铁骨、刚正不阿、豪气冲天、威震山河。叛军见状乱刀砍下，朱万年壮烈殉国。城上怒炮齐发毙敌过半，军民众志成城，拼死拒敌。鲜血在城南门外流淌，染红了莱州大地。战后崇祯皇帝赠其太守常寺卿，人们在其殉难处建起朱公忠烈祠（庙址在原莱州农机一厂东邻），将残臂及血泥塑于坐像内，祠前石牌坊左右两柱镌刻朱公座右铭“生作奇男子，死为烈丈夫”，朱公祠正门两侧镌刻“孤城八月流血汗，万家七夕吊忠魂”，朱知府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英名称颂留万年！

崇祯帝真正下决心救援莱州是战争进行至六个月之后的事了，此时朝中抚战两派兀自纠缠不休。莱州军民的拼死坚守，刘耳枝的撞柱死谏朝堂，无不悲哉壮哉，家乡父老用他们的亲身言行告诉了我们什么叫“文死谏，武死战！”后明精锐的辽东铁骑作为援军的主力赶到，击退叛军，八月十九日莱围方解。一座无险可椐的区区莱城，能够固守待援六个半月之久，这确是明史上一个空前的典型战例，也是在胶东地区流行很广的民谚“铁打的莱州，纸糊的登州”之来历。

据传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告诫百官，敕令将五代蜀主孟昶的《颁令箴》中的"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四句话为做官箴言颁于各州县，并要求勘石为《戒石铭》立于衙署大堂前。这四句箴言的译文是:你为官的工资和俸禄来自于人民纳税的血汗钱，弱小的老百姓容易欺负，但上天法理却容不了你。莱州府大门里建有大照壁，照壁两侧石柱上则刻有这幅《戒石铭》，沿用至明、清、民国三个朝代，新中国建国后大照壁被拆除。当年莱州知府朱万年就是时时以此为鉴，廉洁奉公，大义凛然，以身殉国，践诺了这四句箴言，为保护莱州老百姓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朱万年在贵人州黎平是个史绩显赫的著名人物，被誉为黎平“五贵人”之一，黎平媒体经常宣传他的事迹，在侗乡几乎家喻户晓。朱万年的故居被列为当地的文物保护单位，至今保留完好。

龙泉居士整理于2021年七夕节